千秋仁

／文 千秋仁

（十四）
　　傑克緩緩地睜開了雙眼，見到透過窗廉縫的日光，覺得頭有些痛……

　　他按著自己的太陽穴自言自語：「嗚……果然昨天喝太多了嗎。」
心裡想著還是先找點東西來吃吧……然後今天還得趕緊把稿完成才行。

　　翻了翻冰箱，看到了用保鮮膜包著的，辛西亞為老公準備的三明治早餐。
　　拿著老婆細心製作的餐點，他坐到電腦前邊工作邊吃飯。
　　結婚這麼多年了，平時在百貨公司忙碌工作的辛西亞，就算前一天很晚睡還是會特別早起準備先生的早餐。

　　傑克嚼著燻火腿肉片，邊吃邊打小說。

　　坐在電腦面前許久，傑克卻一個字都打不出來，忘我的發起了呆，腦中只想著昨晚黏在他身上跳舞的兩個裸女，情慾間混雜著罪惡感……

　　突來的電話聲打斷了傑克腦海裡的幻想畫面。

　　傑克拿起了電話，看到了來電顯示是彼德，毫不遲疑地接了起來。

　　「臭小子，你的狗運超好！」電話的那頭傳出了彼德的大嗓門。
　　「喔？怎麼啦？」
　　「你絕對不會相信發生什麼事了！」
　　「該不會是我的小說再版了？」傑克半開玩笑地回答。
　　「嗯，太陽還沒從西邊升起。」
　　「……所以到底是啥？」
　　「我幫你說服了我們老闆，他說這次他會讓你出你想要的吸血鬼小說，而且呀……好消息還不只這個……」
　　「喔喔喔？」傑克開心地說不出話來。
　　「他同意這次要加倍你的行銷費用，喂！可別說我都沒照顧你喔。」彼德略帶著自豪的語氣說著。
　　「太棒了！這樣一定可以大賣的！」
　　彼德卻開始用著命令的語氣對著傑克：「所以說……今晚七點見喔。」
　　「好啦，到時候見。」
　　「他們七點開，我們早點去，免得姑娘被搶走了。我們早十分鐘到他們門口等吧。」
　　傑克帶著複雜的心情答應：「沒問題。」
　　「六點五十，別忘了！掰掰。」

　　傑克語畢，便傳了封簡訊給辛西亞告訴她出版社的這個好消息。
　　但是辛西亞只回了個「喔」，並沒有再多說什麼。

　　傑克在電腦前消磨了約一個小時的時間，小說還是沒什麼進展，他看了看電腦上的時鐘，眼看著也都快要五點了。

　　傑克帶著既期待又充滿著罪惡感的心情很快地梳洗了一番，搭公車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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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恩醒來的時候都已經將近三點了，唐恩看著懷裡消瘦的奧黛麗還沉沉地熟睡。
心裡盤算著，如果要出門，該把奧黛麗放哪好呢？

　　唐恩跑進廁所把裡面所有尖銳危險的物品都清出來，藥品等等亦同，只剩衛生紙、垃圾桶和毛巾。唐恩拿了一條毛毯、枕頭鋪在浴缸內，並留了張紙條：「我等等就回來，哪都別去，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我會帶著東西回來的，愛你的唐恩。」
接著唐恩抱起了奧黛麗，將她扛進浴缸，想要鎖上門。

　　但是浴室門是由內向外鎖的。

　　唐恩只好把客廳的沙發搬到浴室門口試圖把門堵住。可是試了老半天，浴室的門是向內開的，從外面堵東西根本沒有效果。

　　這樣子折騰了好一陣子，發現時間已經過了四點。

　　唐恩束手無策地放棄了，只是把危險物品放入自己的房間並反鎖起來。唐恩把奧黛麗扛回了沙發上。自己則進了廚房去煮咖啡，煎蛋和烤吐司。

　　唐恩把煮好的餐點放到了客廳沙發前的矮桌上，發現自己滿身大汗，離上班的時間沒剩多久了。

　　唐恩拿出了四顆安眠藥放桌上，回房間拿走存款簿等隨身物品、再次地鎖上了門，從浴室拿回紙條放桌上，準備出門。

　　正當唐恩下了樓踏上街道時才覺得身上好像癢癢的，上班前不先洗乾淨好像也不好，便又折了回家清洗一番。

　　唐恩洗到一半才突然想起，洗髮精跟沐浴乳剛剛都收到了外面的櫃子，唐恩對自己的糊塗有點生氣，猛刷著自己想說只好用清水洗一洗就好。

　　唐恩平時都會早點到工作地點的，但是今天這樣一耗，眼看著要遲到了。加把勁快速化妝出門。

　　迅速地化好了妝，看了看鏡中的自己……嗯，還不錯，自己的臉跟如花差不多。

　　時間真的是不夠了，唐恩生氣地把妝卸了，只塗上唇膏，就跑著出門。

　　 ＊　　＊　　＊　　＊　　＊　　＊　　＊　　＊　　＊　　＊　　＊　　＊

　　大約六點五十分，傑克在「美人魚」酒吧的門口看到彼德。這時太陽已回家休息了，但是月亮卻還沒有升起，四周只有店面招牌的燈光。

　　彼德打了聲招呼：「嘿，小子。」
　　「彼德，你今天氣色真好。」

　　這時兩人忽然看到珞珂絲沖沖忙忙地跑了過來，臉上還沒有化妝，氣色有點差。
　　傑克：「這不是嚕阿哭戲嗎，晚安啊。」

　　珞珂絲注意到對街停了一輛廂型車。

　　珞珂絲只看了一眼便快速走過，走進了酒吧的側門。

　　傑克：「彼德，珞珂絲他剛剛好像再看你耶。」

　　珞珂絲想要進去休息間化妝，但是卻被艾彿列多擋住了去路。

　　艾彿列多找碴的命令著：「吧台地板有點髒，妳先把地拖一拖吧。」
　　「嗯，這就去。」珞珂絲無奈地接受。

　　這時門外的彼德迫不及待地拉著傑克，付了兩人的門票錢便猴急地想進去。

　　傑克跟著彼德，兩人走進了吧台區，因為營業才剛開始吧台內只有一人，就是那個平頭男，他今天似乎也特別早來，依舊是在吧台點了杯飲料，獨自默默地喝著加了冰的威士忌。

　　珞珂絲臉上沒有化妝，只能低著頭在幾個客人面前默默拖地。
　　傑克：「珞珂絲，你今天的氣色不太好啊……」
　　「嗯，每天氣色都這樣的，有沒有化妝罷了。」
　　幾個客人陸續走了進來，吧台也開始放起了音樂。是一首略似聖歌但又帶著某種淫穢感的《薩德尼斯》。
　　珞珂絲心中有些惱火：「怎麼，不喜歡真實的世界嗎？」收起拖把，朝後台走去。

　　珞珂絲正要走向後台時，卻撞見梵格特。
　　梵格特看見素顏的珞珂絲驚呀的手中的杯子掉到了地上摔得粉碎，喃喃自語：「伊絲黛兒……」

　　珞珂絲有些尷尬：「晚安……抱歉哦，今天的我，好像不怎麼樣啊。」苦笑著說著。
　　梵格特臉上盡是歉意：「對不起，我不該……但是妳真的跟她是一模一樣……妳不用抱歉，妳這樣子……就很美了。」
　　珞珂絲望著梵格特的臉：「你還好嗎？」
　　梵格特露出微笑，真誠的望著珞珂絲：「很好，看到妳了，一切都好了。」

　　珞珂絲彎下腰動手收拾碎片一邊說：「哦……你等我一下，我收好這些就去找你喔……」
　　珞珂絲拾起地上的碎片，艾彿列多走了過來罵道：「搞什麼鬼呀？」
　　「……我馬上收好，別吵啊。」
　　梵格特瞪了艾彿列多一眼，但卻用和善的語氣說著：「是我的錯，這裡沒有你的事。」
　　只見艾彿列多彷彿著魔般反常的低頭說：「是。」便轉身離去。

　　珞珂絲握住梵格特略帶涼意的修長手指道：「……謝謝你，梵格特，要來一對一了嗎？先等我去換個裝。」

　　過了一會兒，珞珂絲從更衣間走了出來，她腳踩著毛茸茸的超高跟拖鞋，鮮紅色的腳指甲油，配著同色的唇膏，她穿著牛仔熱褲，白色襯衫綁在深紫色的蕾絲內衣外搭著緊身假皮背心，深紫色的眼影，更加襯托出她性感的雙眸。

　　這時彼德和他身上的味道走了過來。
　　但是今日的味道有些許不同，是個臭味混合著古龍水的噁心味道。
　　「珞珂絲今天先來陪我吧。」彼德懇求著。
　　珞珂絲：「彼德，今晚有人預約了呢，抱歉。」
　　梵格特說：「嗯，我等一下去跟妳們經理訂。」
　　「……那我先去旁邊坐著等你吧，彼德。」傑克說罷便走向吧台去點飲料。

　　「可是我今天專程來看妳耶，拜託嘛。」彼德失望的說著，一邊眼神望向傑克，希望他能幫忙說點好話。
　　「……可是我先跟他約好了耶，而且你哪次不是專程來看我不是嗎？」珞珂絲笑著說。
　　「抱歉哦。」珞珂絲再次致歉。
「彼德，我覺得你就等一下吧，下一位也好啊。珞珂絲又不會跑掉，你說是吧？」傑克忙著幫忙打圓場。
　　彼德白了傑克一眼。

　　潘妮和凱莉走了進來，潘妮穿著有點像護士服的白色套裝，凱莉則是一副像是老師的套裝打扮，戴了個平光眼鏡。
　　「這不是潘妮嗎，你今天穿的很辣呢！」傑克開始搭訕著兩位姑娘：「先喝喝酒吧。」
　　潘妮柔軟的身軀靠上了傑克：「呦，今天大家來得這麼早呀。」
　　傑克笑著說：「因為今天有值得慶祝的事情呢。」
　　「我的第三本書已經確定可以出版啦！」傑克興奮地舉起酒杯大聲的說著。
　　珞珂絲回頭笑一下對傑克說：「哦，恭喜耶。」
　　凱莉也跟著靠上了傑克：「妳們都藏私喔，認識這麼多帥哥，都不幫我介紹一下。」
　　凱莉的豐滿的上圍，將襯衫擠得有點變形。
　　傑克繼續大聲的說著：「而且行銷費用也大增呢，這都要感謝我超讚的編輯彼德。」
　　珞珂絲接腔用職業性的嬌聲稱讚著：「彼德你好棒喔。」
　　潘妮嘟幾了嘴：「那我會是主角嗎？」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點吵鬧的聲音。

　　「潘妮在我的故事中會是個強悍的少女唷。」傑克解釋著。
　　珞珂絲低下聲：「梵格特……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說。」
　　珞珂絲正想繼續說，收卻被彼德一把拉住：「先陪我嘛，我今天跟傑克要慶祝，我會加倍給妳小費的。」
　　梵格特盯著珞珂絲的雙眼：「哈，好巧，我也有事想跟妳說。」
　　傑克卻拉住了彼德：「不要勉強人家啦。」接著傑克湊到了彼德的耳邊小聲說：「表現一下你不在意的風度，好感度才會上升呀。」
　　珞珂絲摸了摸彼德的禿頂笑道：「抱歉啦，我說了先跟人約好的，哪，我答應等等就去找你呦。」
　　珞珂絲輕輕地拍了拍彼德的頭笑著說：「……等我和他談完以後。」

　　潘妮勾著傑克的手臂：「那今晚我們來好好的慶祝吧！」
　　傑克的手機突然響了一聲，有個訊息。
　　傑克輕輕推開潘妮，輕聲說：「不好意思，等我一下。」

　　這時門口傳來保鑣的聲音，不知發生了甚麼事。
　　梵格特對著珞珂絲說：「那等一下我跟艾彿列多說完我們就上去吧。」
　　珞珂絲回答：「好。我跟你去。」

　　傑克看了看手機訊息。

　　訊息上辛西亞寫著：「我昨晚聞到了你身上的香水味，我……今天我在網上銀行查帳看到了我們帳戶裡的刷卡帳單，「美人魚」是嗎？不，我一點都不生氣，我只是很失望。」

　　潘妮輕輕吻了傑克的臉頰：「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我會讓你開心的。」
　　傑克沒有心情理會潘妮，只顧著快點打簡訊回給妻子。

　　就在這時……

　　吧台的平頭男子不知何時掏出一把銀色的手槍，二話不說就突然朝著梵格特開了一槍。

　　梵格特就在那一瞬間抓住了珞珂絲的手移了開，潘妮應聲倒在傑克懷裡，傑克只感覺到從潘妮懷中淌出的溫熱鮮血。

<十五>

千秋仁 原創網路長篇小說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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