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仁

／文　千秋仁

（五）

　　夕陽緩緩西下，情意相通的傑克與辛西亞相依偎在一座花園旁。這裡是鎮上有名的玫瑰園，只不過在秋風的摧殘下，花朵已凋零無幾了。辛西亞握著傑克的手，希望能拉近兩人將近十年的年齡差距。

　　辛西亞的雙手有些冰冷，她擠出了微笑地問傑克：「看你昨天被打得那麼慘，拳擊比賽真的要去參加嗎？我會心疼的。」
　　「哈哈哈，這點小傷不算什麼。」傑克說：「畢竟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參賽了，怎能放棄呢？」
　　「你還是好好讀書，大學趕緊畢業吧。等你有穩定的工作，可以帶我離開這個小鎮嗎？」淡褐色的雙眸中充滿了期待：「我好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從小就住在這裡，爸媽也都不會帶我出去。我好羨慕我的表哥史帝夫，他已經很多年沒回來了，他上次寫信，說他跟著叔叔去過好多國家了。
　　「等我畢業後就一起離開吧，我們一起去紐約！」

　　辛西亞的嘴角微微上揚：「真的嗎？我好久以前就想去大城市看看了。紐約呀？不知道那邊是什麼樣子……我只有聽說過那邊的夜晚很恐怖，好像常常有可怕的事發生。」
　　傑克反駁著：「紐約可是全美最棒最熱鬧的都市，又被稱為大蘋果呢！」
　　辛西亞順手摘了片越越欲墜的玫瑰花瓣，在她纖細的手中搓揉了一下，散發出清新的淡淡香味。辛西亞將頭輕輕地靠在傑克的肩膀上：「那你比賽時可要小心喔，我可不要一個被打笨的人帶我去紐約。」
　　「為了妳，我一定會贏的！」

　　冷冽的秋風越刮越強，將花園中的玫瑰花瓣一片片地吹落了。

　　僅管氣溫一天天地降低，仍然澆不熄觀眾的熱情，這天破舊倉庫裡裡外外擠滿了人。裡面異於往常地，增加了數個臨時搭起的比賽用擂台。倉庫內的牆邊放滿了好幾排由低漸高的板凳座位，只見倉庫外掛著大大的紅色布條–「第二十一屆鄉村拳擊大賽」。
　　傑克在教練與伊恩的陪伴下走進了會場。傑克上身打著赤膊，抖動了一下胸肌，一副很有自信的樣子；一行人就這樣子在觀眾的歡呼聲中進場。
　　湯瑪士教練幫兩人戴上拳套：「好好加油！身為地主，你們兩個可別丟我的臉。」
　　「交給我吧！」傑克接著驕傲地吼了一聲：「喔喔喔！」
　　湯瑪士教練說道：「伊恩，順利的話，身為上一屆冠軍的你，以種子身分應該只要贏三場就夠了。」
　　伊恩點了點頭，專心端詳著場上的對手。
　　擂台上，兩位金髮美女身穿著露出腰身的紅色小可愛，一身的亮片吸引住了全場的目光。喧鬧聲中，裁判在美女的陪伴下抽了籤，緊接著在台上大聲宣布：「先生，女士們，歡迎你們來到我們的會場。現在我跟大家宣布，第一場比賽就由我們的地主新血『傑克』，對上人稱『都普林之虎』的新手–法蘭克！」
　　傑克與對手上了台，台上的燈光有些炫目。
　　法蘭克的身材高挑，身上肌肉線條分明。他留著落腮鬍，身上的毛髮特別濃密，連背上都是毛；看起來與其說是虎，更像是一頭熊。
　　傑克在台上對著四周觀望尋找著，不出一會兒就在觀眾席內找到了他在找的紅髮少女。
　　辛西亞對著傑克眨了眨眼，比出了加油的手勢。
　　傑克與辛西亞對望著，傑克更加下定決心要認真對付對手。
　　台上一個身材豐腴的金髮美女，婀娜多姿地在台上舉著第一回合的牌子。隨後一聲鈴響，比賽就這麼展開。
　　兩人在台上左右移動著，雙方都想找到最佳的出拳時機。法蘭克雙眼盯著傑克，雙手護住了頭的兩側。這時，傑克衝了上前，二話不說就對著法蘭克防禦的手臂揮了幾拳；不過沒達到什麼效果。
　　法蘭克抓住了這空檔……便想要用左拳虛晃一招來搶得先機，但傑克迅速退了兩步，拉開了距離。
　　場外的吶喊聲與擂台上彷彿凝結住的空氣形成了強烈的對比，更加令場上的參賽者呼吸困難。法蘭克眼見傑克退了開，便鼓起勇氣就奔了兩步。法蘭克一陣猛攻，結果卻被已有準備的傑克完全防禦住。
　　法蘭克這陣猛攻沒有奏效，一時露出了空隙；傑克抓準這機會奮不顧身地使出了一記拿手的下鉤拳，打中了法蘭克的腹部。法蘭克被這擊的力震退了兩步，咳了幾聲。
　　台下傳出了為傑克加油的歡呼聲，但傑克知道這時還不到慶祝的時候，仍舊是面色凝重地緊盯著對手。
　　法蘭克氣勢並沒有受挫，他又再度往傑克面前直直衝來……
　　傑克見狀抓緊了正確地時機，一記直拳攻向法蘭克門面。法蘭克被這拳打的是暈頭轉向，後退了幾步喘氣不止，裁判靠了過去詢問了法蘭克的狀況。接著一聲鈴響，第一回合結束了。
　　傑克退在角落，湯瑪士讓傑克吐掉牙套，餵傑克喝了幾口水。
　　傑克咕嚕地喝了幾口水，接著對教練說：「對手不簡單……還好剛剛有打到，不然慘的可是我。我看這對手的體格，想要擊倒可能沒這麼簡單。」
　　「傑克，幹得好，對方比較笨重，抓準這種節奏就對了。」湯瑪士解釋著：「這種沒有分量級的業餘比賽，體重輕未必是個缺點。」
　　「呼，試試看囉」
　　「不一定要太拼，保留點實力，比賽還有很多場；只要好好防守，以分數來說這場你已經贏了。」
　　「當然，我的實力要在決賽和伊恩對打時再認真。」
　　接下來兩人打了數個回合，沒想到傑克只守不攻，打著聰明的分數戰。雖然台下對手法蘭克的支持者發出了不少噓聲，但是傑克輕鬆地取得了勝利。
　　接下來第一輪循環的幾場結果都出爐了，傑克也稍微得以休息。

　　裁判在台上宣布了第二輪的抽籤結果，傑克竟然是要對上前三屆的冠軍伊恩！
　　湯瑪士聽到抽籤結果後憤怒地上台抗議，怎麼可以讓兩個地主選手在第二場就遇上？但抗議卻如意料中地被駁回，畢竟這場比賽的贊助廠商都是來自大城市，小鎮教練的話是沒有什麼效力的。
　　傑克：「這……太快了……」
　　湯瑪士將兩人拉到角落：「本來我很想叫你們拒賽抗議的，不過這樣不就平白把冠軍送人了。」
　　湯瑪士接著向兩人解釋著：「雖然這麼說對不起傑克。傑克，反正你是新人，來日方長；要不要幫伊恩保留實力，這場就認輸算了？」
　　「這可不行……畢竟我來參加這場拳擊，就是為了和伊恩對決啊！」傑克語中帶著些許怒氣。
　　「傑克，我懂你的意思，可是你要為我們小鎮想想呀，我們除了這個拳擊賽外，我們可沒什麼能贏其他人的地方了。」
　　「不，我想要試試看……而且……」，傑克偷偷地望向辛西亞。
　　「之前你們對練時你也很清楚你們之間的實力差距吧。你很有潛力，將來一定有機會能大放異彩，不過現階段你是沒有機會的。只會了賭一口氣弄得兩敗俱傷可是划不來呀！」
　　「教練，拜託你讓我試試看吧！」傑克認真地望著教練。
　　伊恩忍不住也出聲了：「教練，算了吧，就讓他試試吧。反正我兩拳就可以撂倒他了，哈哈！」
　　隨著一聲鈴響，兩人上了台。看來教練似乎是對傑克的決定相當不滿，這場比賽湯瑪士竟是站在伊恩的休息區。

　　伊恩上了比賽擂台，簡直像是變了一個人，眼神中充滿了殺戮之氣。
　　伊恩在台上移動著腳步，傑克不知伊恩是否會為了保留體力而速戰速決？還是會選擇如平常練習時那樣仗著自身體力遠勝傑克來打消耗戰輕鬆獲勝……
　　就在兩人的腳步稍微拉近時，傑克決定先給予對方一個下馬威，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擊出自己拿手的下鉤拳。
　　這一拳命中伊恩的腹部，但這拳命中的似乎是太容易了些……就在這同時，伊恩揮出了擅長的右鉤拳，猶如鐵鎚般地擊向傑克的左臉。瞬間傑克只覺得頭昏眼花，一股想吐的感覺一湧而上。
　　伊恩的臉上似乎也有些痛苦的神情，兩人在這雙拳交鋒後短暫地拉開了距離數秒。就在這時伊恩又朝著傑克逼近，看來他是想要速戰速決。
　　兩人幾乎是同時向對方揮出奮力的一擊……
　　體態較輕的傑克，拳速也略快了一點。這拳早了一瞬間擊中了伊恩，但這瞬間之差卻讓伊恩的重拳失去了準頭，只擦過了傑克的後腦……傑克僥倖一擊得手，馬上乘勝追擊，在伊恩的臉上又補了一記直拳，伊恩瞬時倒地不起……
　　裁判蹲下了下來讀秒，十秒後，裁判宣布傑克獲勝！
　　傑克在全場的歡呼聲中下了台，連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湯瑪士衝了過來拍著傑克的肩歡呼著：「好小子，我完全沒料到你會獲勝呀！」
　　當晚大家稍作休息，隔天早上將持續進行複賽與決賽。

　　第二天整個場地更是被村民擠爆了，場外空地停滿了車，倉庫內更是擠滿了人。
　　接下來兩場比賽，對手的等級都差伊恩太遠了，傑克輕鬆地獲得了比賽的勝利。傑克成為第二十一屆鄉村杯拳擊賽的冠軍。
　　就在傑克擊倒決賽對手這時，辛西亞迫不及待地衝向擂台。
　　傑克一手拿著冠軍的獎杯，辛西亞衝了上前抱住傑克就是一陣狂吻……
　　傑克開心地笑著，這太概是此生最快樂的時刻吧。

　　就在此時，傑克的背後傳出了一個憤怒中年男子的聲音……「臭小子，你對我們家辛西亞做了什麼？」
　　「爸……」辛西亞轉過身錯愕地說。

千秋仁 原創網路長篇小說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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